????“太沒出息了,出去可別說認識我啊。”沈澈道?!安粫粫?,總之多謝二位出手相救,日后遇上麻煩……我覺得自己遇上麻煩的可能性較大,反正二位的恩情,我記下了?!彼@般鄭重其事的道謝,倒讓沈澈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什么,而一旁的墨新,沉默半晌后開口道:“不必言謝?!庇隄u漸停了,夜晚的風很涼快,楚漣月趴在窗邊,盯著一望無際的靜謐山林,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暢快,活著的感覺從未如此真實過,盡管前路一片艱險,她也要繼續(xù)走下去。馬車顛簸了一下,腦袋又撞窗沿上,將她滿腹的豪言壯語撞個粉碎,瞬間拉回現實,肚里空空,心兒慌慌?!坝谐缘膯??”沈澈搖頭,墨新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包栗子糕,已經被擠壓得變形,與此同時,一只銀鈴腕釧也隨之掉了出來。楚漣月瞇眼,驚呼道:“哇,沒想到你小子偷偷……”偷偷給心上人買鐲子。墨新若無其事撿起來,“送你的?!背i月:“???”第七十九章一路上, 楚漣月很擔心謝黎的狀況,尤其是從沈澈那里得知了謝黎身世后,愈發(fā)怕他從此一蹶不振, 畢竟于謝黎而言,柳時絮算是親人般的存在, 是豁出自己性命也要保護的人。而謝黎目前的處境,就像被最信賴的親人毫不猶豫拋棄,換做是她, 恐怕會消沉一段日子。但令楚漣月沒想到的是, 謝黎醒后,彷佛像個沒事人一樣, 能吃能喝, 坐累了就起身跟沈澈換個位置,偶爾會盯著遠處的河面發(fā)愣,雨停后, 河面上跳出不少魚。少年人的煩惱憋在心里久了,容易走上黑化的道路,楚漣月咳嗽一聲, 勸解的話醞釀了一籮筐, “阿黎,你聽過錦鯉躍龍門的故事嗎?”謝黎搖頭:“沒聽過?!绷硗鈨蓚€看似無所事事的人, 也豎起了耳朵。楚漣月清了清嗓音:“民間有這樣的傳說, 鯉魚只要跳過龍門, 便能成為真龍, 但現實里壓根不是那樣, 魚兒努力往上游跳,以為自己沒去過的地方有更鮮美的水草, 殊不知漁夫們早早在上游備好網兜,將努力的小魚們一網打盡。”沈澈有些好奇,“那么,你的意思是柳四哥是那個可惡的漁夫?而你們兩個是努力的小魚?”楚漣月攤手,“我可沒那么說,我的意思是,身為小魚,不用羨慕天上的飛龍,咱倆沒辦法選擇自己的身世,那就接受好了,水里游的未必沒天上飛的自在,上游的水草未必就比下游的水草更肥美?!鄙虺汗笮Γ骸斑@是什么歪理?”謝黎眨眨眼,似乎知道了楚漣月的意圖,“多謝姐姐好意,不過我并沒有因為身世的事耿耿于懷,也不會就此頹廢下去,還有很多事要做,衛(wèi)玄殺了我養(yǎng)父母一家,我不會因為他是我的生父就手軟?!背i月舒口氣:“那就好,剛才見你一直望著河面,一句話也不說,我擔心你會想不開?!敝x黎恍然道:“原來是因為這事啊,其實我剛剛在想,如果魚哭了,會不會流眼淚?倘若流淚了,同伴看得到嗎?會不會安慰哭泣的魚?那么問題又來了,魚之間是如何交流的?”楚漣月同樣一臉恍然,認真思考道:“這個啊,同伴知不知道這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水一定知道!”沈澈:“……”這倆西越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天亮時分,一行人已經出了玉京的勢力范圍,抵達某處偏僻的小鎮(zhèn),遠遠的,楚漣月便瞧見路邊茶攤站著一抹挺拔身影。凌祈怎么會知道她路過此處,還提前來這里等她?凌祈的臉色有些蒼白,肩傷看起來并無大礙,額間垂發(fā)沾著雨滴,褲腳鞋邊全是泥點,想來應該是連夜騎馬趕來的。沈澈與墨新將二人送到后,掉轉馬頭,準備回程,臨行前,沈澈再次囑咐二人暫時別回玉京,有多遠逃多遠。 楚漣月朝他二人抱拳告辭:“珍重,順便也替我謝他一聲?!鄙虺鹤匀恢浪谥兴f的他是誰,笑了笑沒說話,揚起馬鞭驅趕馬兒,馬車漸漸消失在泥濘的山路間?!拔覀兘酉聛砣ツ模俊敝x黎問。凌祈:“先往北走吧,這里不太安全?!背i月卻指著遠處的客棧道:“我們去那里吧!你倆身上都有傷,得好好養(yǎng)幾日才行,而且接下來的路并不好走?!毙菡环?,三人坐下來商量后續(xù)的路該怎么走,楚漣月提議潛入長生殿,尋找合適的機會找衛(wèi)玄報仇,謝黎沒什么意見。不知為何,凌祈與往常相比變得沉默了許多,其實從相遇開始,他就是這樣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似乎心里憋著很多事。楚漣月將茶杯推到他面前,“有什么心事嗎?”凌祈垂眸,“那日在大牢沒把你救出來,當時我很后悔,為什么明知衛(wèi)玄在玉京,卻沒能勸你早點離開,又為何要告訴你真相,把你牽扯進來,卻沒能保護好你?!背i月嗯了一聲,“還有別的嗎?”凌祈繼續(xù)道:“我不夠強,在長生殿里勉強能自保,所以我并不贊同你去長生殿,但我知道你絕不會被我輕易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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