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要和你跳舞?”“大概是因為你沒有勇氣去邀請那些漂亮姑娘吧?”路明非和芬格爾摟抱在一起,在舞池旁邊跳著一曲探戈……強(qiáng)硬的甩頭動作兩人都做得非常棒,目光之中有股子兇狠勁兒,有如兩只爭奪雞蛋的黃鼠狼。他們身旁是男生們黑色的正裝和女生們白色的禮服,男生的頭發(fā)都梳理得古典優(yōu)雅,抹著橄欖香的頭油,女生的頭發(fā)更加精心地打理過,雍容的卷發(fā)中飄著各種不同的香水味。男生們擦得锃亮的黑皮鞋和女生們的白色高跟舞鞋踩踏在擦得光明如鏡的實木拼花地板上,地板倒映出碩大的水晶吊燈,旋轉(zhuǎn)時散開的裙裾不時地遮擋住燈光。他們?yōu)槭裁匆柽@件事說起來話長……回到諾諾一手扯著小賊路明非和無辜路人芬格爾直奔安珀館門口,而愷撒一身白衣站在門前看著他們鼓掌的一幕。愷撒冰藍(lán)色的眼睛里流動著寒冷的光,背后站著學(xué)生會六個部的部長,整整齊齊仿佛十萬帶甲精兵。“來得很準(zhǔn)時?!睈鹑隹戳艘谎圩约菏滞笊系陌龠_(dá)翡麗,露出淡淡的笑來?!皭鹑鰧δ阈α?!”芬格爾大驚小怪的。路明非驚悚了一下,因為他在那個笑容里忽然看到了情意綿綿……“我下午上芭蕾課?!敝Z諾走了上去。愷撒雙手輕輕地抱住她的肩膀,跟她行了一個臭屁到極點也優(yōu)雅到極點的貼面禮,“你穿這一身看起來很漂亮,我沒看你穿過?!薄芭愎诺吕锇步淌谌ブ袊霾畹臅r候買的,”諾諾聳聳肩,“你總不可能看過我的所有衣服,我還留著萬圣節(jié)時候扮小鬼要糖吃的黑袍和面具,你要不要看?”“你如果穿著那一身來敲我的門我一定會給糖的?!睈鹑鰞?yōu)雅地說,像個皇帝一樣拉著諾諾的手進(jìn)了大廳。這個過程中他沒有看其他任何人哪怕一眼,目光掠奪過其他人的時候,都像是利刃切割空氣。在路明非和芬格爾交頭接耳一番抬起頭之后,門前只剩下他們兩個了。這讓剛剛鼓起勇氣要和愷撒握手的李嘉圖·m·路和八屆師兄芬格爾非常尷尬?!翱墒窍埋R威么?”芬格爾疑惑。“我們英雄好漢是否應(yīng)該最重臉面?”路明非一轉(zhuǎn)身,“他不給我們面子,我們也不給他面子!我們轉(zhuǎn)頭就走!”“可別!兄弟,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要挺住呀!”芬格爾把他擰了回來,豎起大拇指,如兄長一樣鼓勵著這個有尊嚴(yán)的學(xué)弟,推著他的肩膀,“進(jìn)去!你是被邀請來的,怕什么?”路明非腳下一步?jīng)]動,緊緊抓著芬格爾的大拇指,“師兄,我信你!我路明非也是一條堂堂好漢,好得如同你芬格爾一樣!我們一起進(jìn)!”“進(jìn)就進(jìn)!我芬格爾作為這個學(xué)校資格最老的學(xué)生,階級跌到前無古人的‘f’級也不退學(xué),我會怕愷撒?”里面負(fù)責(zé)簽到的學(xué)生會干部就看著路明非和芬格爾四手交握,面面相對,四眼對視,如同正在激情四射的情侶正跳著一曲激烈的探戈,側(cè)行著進(jìn)入了安珀館的大廳。豐盛的自助餐很快讓這對室友覺得勇氣沒有白費,芬格爾迅速地計算了安珀館里的人口,路明非則數(shù)明了龍蝦的頭數(shù),得出重要的結(jié)論,這是一場以吃為主的社交活動??犊闹魅藶槊總€人都準(zhǔn)備了一條澳洲龍蝦,這些渾身赤紅的大家伙趴在冰上,后背打開,露出一身晶瑩的白肉。放棄了警惕的芬格爾和路明非于是揮舞刀叉,氣勢可以用“猛虎下山”四字來形容。直到一名戴著白手套的學(xué)生會干部搖了搖黃銅小鈴,那些黑衣男生和白裙女生出現(xiàn)之前,他們都吃得非常開心。清銳鈴聲響起,大廳里的學(xué)生會干部們停止了說話。大廳中央的水晶吊燈亮起,通向二樓的兩條弧形樓梯上,一邊走下器宇軒昂的黑衣男生,一邊走下戴著真絲白手套的白裙女生。滿廳寂靜,舞會即將開始。無關(guān)人等早都識相地退到了不同的角落里,只剩下端著盤子站在正中間的兩個家伙,還在那條赤紅的龍蝦前揮舞刀叉。兩個家伙忽然意識到了目前的場景,停下了進(jìn)食,不再吵吵嚷嚷,抹了抹嘴角。“真要跳舞?”路明非傻眼兒了,把嘴里的龍蝦咽了下去。“那個嘴上沾滿芥末醬的……就是新來的‘s’級?”樓梯上一個女生語氣里透著驚詫?!皳?jù)說是個窮苦家庭的孩子。”她的舞伴說,“不過很努力!”“what叫做很努力?這是給窮苦家庭的孩子當(dāng)注解用么?”路明非心想,“我只是爹媽不靠譜而已!”“看起來真猥瑣誒……他身邊那個……更加猥瑣一點?!绷硪粋€女生皺眉,“那種廉價的正裝……質(zhì)感真太差了?!薄奥犝f是校長的私生子,一直流落在外,是有背景的人?!庇钟腥苏f。 “校長會有這樣的私生子?校長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下降了……”“先生,請離開舞場,下面是社交舞環(huán)節(jié)?!笔陶哌^來彬彬有禮地提醒。路明非被說得耷拉著腦袋,早已準(zhǔn)備閃了,聽了這句話如蒙大赦??伤麤]能跑掉,他被芬格爾拉住了!“好久沒有跳舞了啊!”芬格爾拍拍掌說出了這句讓他自己將在幾秒鐘之后滿世界尋找后悔藥的話,“我入學(xué)的時候曾經(jīng)是年級的貓王!”侍者呆呆地看著這家伙?!翱次腋墒裁矗课沂遣欢缃灰?guī)矩的人么?我等在這里是要跳舞的!”芬格爾一瞪眼,正了正領(lǐng)結(jié),打了一個漂亮的響指。芬格爾上上下下打量樓梯上的淑女們,路明非明白他這是走投無路不得不選擇一個舞伴來化解此刻的尷尬了。但是滿場都是成對的男女,沒有一個女孩是閑著的,而且每一個被芬格爾看到的女孩不約而同地發(fā)出“哦”的一聲扭過頭去,其感覺大概是看到了一坨牛糞后的自然反應(yīng)。滿場只有他和路明非兩個“多余的”男人。二樓一側(cè)的深紅色幕布拉開,一支小型樂隊正在試音,為首的指揮居然是上次深夜給路明非和芬格爾送餐的廚子,看來他果然是多才多藝。廚子兼職的指揮正準(zhǔn)備揮舞手中的指揮棒,扭頭看見了舞池中央眾目焦點的兩個男人,不禁有些躊躇,得不到命令的樂隊成員們只能一再地重復(fù)那一小段序曲。“是探戈!正是我的強(qiáng)項啊!”芬格爾眼中透出毅然決然的神情,“來,兄弟!別丟人,要挺住!我和你,漂亮地殺出一條路給愷撒看看!”“太棒了,把你那條路指出來吧!”路明非呼應(yīng)師兄的勇氣?!翱匆娔愕闹練庹孀屛腋吲d,那么親愛的學(xué)弟,你跳女步……”芬格爾攬住路明非的腰,抓住路明非的手,對著二樓的樂隊指揮瀟灑地打了一個響指,“l(fā)et'srock!”這是路明非第一次看見芬格爾散發(fā)出如此強(qiáng)烈的氣,帶著一股跑江湖的大無畏精神,要是對古惑仔的女性也許會忽然對這個邋遢的男人產(chǎn)生一點點悸動。但是路明非不是個女人,而且事實證明了,今后每次芬格爾豪氣干云,接下來他們就會陷入絕境……絕得不能再絕的……絕境。音樂開始,舞裙旋轉(zhuǎn)。兩只黃鼠狼在巨大的外壓之下,只能擁抱在一處??諝饫飶浡~緲的香水味道,客人們顯然都上過同一門舞蹈課,舞姿出自同一個老師的授業(yè),舞姿優(yōu)雅,走位精準(zhǔn),一時擺出矩形陣列,一時散開為圓形,黑色的男生在外圈,里圈是白裙的女生們。唯一的不協(xié)調(diào)的是,路明非也在里圈……翩翩起舞?!拔?,這是選妃會吧?是奧匈帝國皇帝的選妃會吧?我看過《茜茜公主》,一模一樣?!甭访鞣呛蠡谠诒环腋駹栕プ〉乃查g沒有飛起一腳踢在他臉上而后轉(zhuǎn)身逃跑,等到他們被包圍了,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的身邊,蕾絲邊的白色禮服裙隨著女生們的旋轉(zhuǎn),如巨大的白花盛開?!翱ㄈ麪枌W(xué)院是個德系的學(xué)院,你說奧匈帝國也沒錯。我們有一流的宮廷舞老師?!狈腋駹柼煤苁峭度搿!斑@就是你所說的殺出血路?拜托我們已經(jīng)把能丟的人都丟完了!”“動動腦子,這是歐洲古典式的社交舞會,他們會交換舞伴的!”芬格爾一邊雄赳赳地大踏步而進(jìn),一邊低聲說,“他們一對對的就像xy染色體,而我們是兩條yy染色體……從遺傳學(xué)的角度來說我們是必勝的,你知道yy染色體么?想想你在高中生理課上學(xué)的知識,”芬格爾語氣嚴(yán)肅,非常學(xué)術(shù),“一個男人的染色體是xy,一個女人的是xx,只有所謂的‘超雄性’,才是無敵的‘yy’!這就意味著無論我們怎么交換舞伴,我們最多就還是yy,我們絕不吃虧!”“我真的無法想像你那顆腦袋里裝著那么多生理課的講義和樂觀精神,事到如今你還能堅定地認(rèn)為我們立于不敗之地?!甭访鞣菙堉腋駹栃芑⒁粯拥拇盅D(zhuǎn),猶豫著是不是要和周圍那些漂亮女生一樣做那個華麗的高劈腿動作。別人的舞姿實在太默契了,大家都劈腿,他不劈他覺得有點影響和諧。“不,”芬格爾悲愴地說,“我是說我們無可失敗了,就像跌到谷底的股票,必然只有反彈。還有我覺得你可以放棄做出劈腿動作的想法,她們穿著長裙而你穿著褲子,你的褲襠縫線會裂開……”路明非沒有回答,他忽然覺得有小烏鴉在他頭頂上飛過,呱呱呱地叫著?!熬褪沁@一刻!目標(biāo)是那個插蝴蝶發(fā)簪的女孩!”音樂聲一變,芬格爾下達(dá)了作戰(zhàn)的指令。兩個男人雄赳赳氣昂昂,交握的手臂并在一處,仿佛一門等待發(fā)射的迫擊炮,直奔距離他們大約十米的漂亮姑娘。那女生正在一個高挑瘦削的男生的懷抱里旋轉(zhuǎn),白裙盛開,裙下的小腿線條柔美。“師兄你就好眼光!”路明非大贊。那個男生的臉色首先變了,接著那個女生的臉色也變了,那雙穿白高跟鞋的腳幾乎絆在一起,女生被男生托了一把才站直了。這是正常反應(yīng),任何人看見兩個男人組成的迫擊炮逼近,帶著騰騰殺氣,都會驚恐?!昂伲W(xué)妹!在我抱到你之前千萬不要倒下?。 狈腋駹柕吐曊f。 宮廷舞整齊劃一的舞步逼迫那對男女不得不靠近芬格爾和路明非,接近了,越來越近了,五米,四米,三米,兩米……女生踩出了漂亮的旋轉(zhuǎn),女生的手和男生脫開了,機(jī)會出現(xiàn),只在一瞬間!雙人迫擊炮也分開了,不約而同地,兩個人像是饑餓的黃鼠狼要叼雞那樣,探身去拉女生的手。已經(jīng)決心硬撐著也要完成這場集體舞的男生伸出的手完全沒被理睬,他的夜禮服衣擺飛揚起來,旋轉(zhuǎn)著從兩條黃鼠狼旁邊掠過?!拔蚁?!”芬格爾一把推在路明非的肩頭?!澳懿荒芏Y讓學(xué)弟??!”路明非咬牙挺住。這一推造就了一條不大的夾縫,女生飛旋的舞裙從夾縫中閃過,在芬格爾剛想抬腿踹路明非一腳的時候,男生和女生的手重新疊在一處。完美的移形換位,蝴蝶發(fā)簪如釋重負(fù)地遠(yuǎn)離。迫擊炮雙人組看了一眼彼此,沉重地嘆息一聲,無可奈何地重新組合起來。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沒忍住的笑,路明非沮喪地抬頭看去,諾諾已經(jīng)把手交在了一個日本男生戴白手套的手中。她旋轉(zhuǎn)起來,輕盈得如同一只紫色的鳳尾蝶。就是那種小巫女的笑容,在你最糟糕的時候作壁上觀,發(fā)出說不上是可愛還是討厭的笑,在你窘迫的臉上再踩兩腳。一瞬間路明非有點憤怒,又有點難過。一模一樣的衣服啊,就像那天在電影院的vip廳里,門打開,光透進(jìn)來,這個女孩走進(jìn)來,天使一樣??墒撬F(xiàn)在卻在笑,嘲笑你看起來那么傻。“媽的,非要和我搶,這下誰也得不到,yy還是yy!”芬格爾很生氣?!皾L!不是你腦袋發(fā)熱,我們會這么窘么?”路明非收回了目光?!懊姘鼤械模矔械?!自己人先要團(tuán)結(jié)!這一次說好了,你優(yōu)先!”芬格爾嘆了口氣。但是沒有下一次了,第一對舞伴的急中生智啟發(fā)了其他所有人,每一次在交換舞伴的時候,翩翩的白色舞裙都會擦著邊飛掠而過,雙人迫擊炮四面征戰(zhàn),屢屢落敗。笑的人不只諾諾一個了,優(yōu)雅的笑聲此起彼伏,像是瘟疫那樣在所有人中傳播,路明非懷疑如果不是該死的貴族禮節(jié)要求這些學(xué)生必須完成舞蹈,有幾個女生已經(jīng)要笑得趴下去捶地了?!霸趺崔k?”路明非指望芬格爾還能急中生智?!笆裁丛趺崔k?”芬格爾露出一付即將解脫的神情,“聽舞曲,到尾聲了……恭喜你,成為第一個和我完成整只舞蹈的……男舞伴?!币魳仿暆u漸低落,男女舞伴相對彎腰,行典雅的宮廷禮?!俺罚 狈腋駹栂逻_(dá)命令。樂隊在這個時候忽然精神振作,沒有中斷,而是重開了新的序曲,音樂顯得斗志昂揚。舞伴們詫異地看了一眼彼此。音樂沒停,舞蹈就沒有結(jié)束,他們配合默契,重新拉起了手。新一曲探戈?!拔蚁胍獨⒘藰逢犞笓]全家……”芬格爾結(jié)實地抱住路明非,仰天長嘆。一絲詭異的提琴變音仿佛利刃般撕破了整首舞曲,舞廳里的人都皺眉往二樓看去。在一切都要求高品質(zhì)的卡塞爾學(xué)院,即使廚子指揮的樂隊也是一流的,這樣的錯誤不該出現(xiàn)。首席小提琴手拉完了那個長音之后站了起來,把提琴放在自己的座椅上,轉(zhuǎn)身下樓。那是個淡金色頭發(fā)的女孩,穿著一身銀色嵌水晶的禮服,皮膚白得近乎透明,身材嬌小,介乎孩子和少女之間,路明非看著她的背影,覺得有些熟悉。舞蹈仍在繼續(xù),而所有人都關(guān)心著那個從上而下的腳步聲,音樂也仍在繼續(xù),訓(xùn)練有素的第二小提琴接任了首席的位置,任樂隊指揮比嘴形呼喊,首席小提琴也沒有回頭。“啪!”一雙銀色的高跟鞋被放在大理石地面上,水鉆折射耀眼的光輝,像是童話里那雙水晶鞋。首席小提琴手,或者說是路明非在3e考試?yán)镆娺^的那個冰雕女孩脫下自己腳上的黑色皮鞋,踩進(jìn)高跟鞋里。她原本嬌小的身材在高跟鞋的襯托下忽然挺拔起來,收緊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讓她看起來婀娜多姿,是個叫人驚艷的少女了,只是那張從來沒有表情的臉還是如冰封一般。她緩緩地高舉手臂,抬起一條腿,停住。那是個經(jīng)典的芭蕾動作,如同天鵝的死去。美得叫人心里一顫。她起舞,標(biāo)準(zhǔn)的探戈,剛勁有力。她旋轉(zhuǎn)著,沿一條筆直的路線切入了舞圈,直指圓心,路明非和芬格爾所在的圓心。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為她閃開一條路,圓被割裂,女孩像是一道銀色刀光,切了進(jìn)來。沒有人能夠抗拒她的到來,因為她的舞蹈太完美,以一種女王般的氣勢壓倒所有人。“我覺得吧……不是來邀請我的。”芬格爾遺憾地說,“畢竟你才是當(dāng)紅的炸子雞。” 他做了一件叫路明非意想不到的事,把路明非推向俄羅斯女生,而自己……他也旋轉(zhuǎn)著,以和女孩同樣剛勁有力的舞蹈,從反方向切出了人群。路明非不得不承認(rèn)芬格爾倒也是條好舞棍,大概當(dāng)年確實也“貓王”過。俄羅斯女孩的手搭上路明非瞬間,舞曲雄赳赳地邁入高潮段落,以一個強(qiáng)勁的擺頭,路明非在女孩有力的雙臂下擺正了舞蹈的姿勢。笑聲和驚嘆聲都止住了,真正華麗的舞蹈,這才開始。路明非一生里從未想過自己也能那么流暢地跳探戈,他受到的所有舞蹈訓(xùn)練只有三個月,為了在春節(jié)聯(lián)歡會上表演集體舞,請來的舞蹈老師一再地?fù)u頭說路明非顯然屬于手腳并用不協(xié)調(diào)的類型,手到位了腿就出毛病,反之亦然,換而言之,路明非要么雙臂下垂踩節(jié)拍,要么干站著雙臂優(yōu)雅地擺動。無論怎樣想起來都很不美觀。路明非所以能堅持下來,是因為那場集體舞他的舞伴是陳雯雯。但是在女孩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他居然立刻就跟上了節(jié)奏,所有動作像是刻在他的腦海里,胳膊怎么放,腳下怎么走,根本不必思考,只要他放松心情跟隨這位舞蹈女王殿下的指示。他們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練了多年,銀色的舞裙飛揚起來,折射光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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